魏王一生好奇,故留给人类最多的故事,最多的谜团,最多的离奇,最多的智慧。
魏王治国:遇臣听事,遇友则赌,遇百姓礼让。
借此先表一则魏王遇友则赌的故事,赌名:择贤妻良母。
魏王好赌,天下皆知,逢赌必输谓之盛宣。就此,魏王良臣多得开垦种地,能人贤士乞讨晋见。
一日,楚国友人深夜造访。魏王亲自下厨烹饪,款待友人,宴请大臣。膳后,友人嫌享用之食量少而不乐。言语间,讥魏王阴柔而妇仁。魏王暗喜,悦曰:“寡人好客,世友深夜造访,不设宴,不近情,不作陪,不尽兴。然,可食之物尽此,酌众臣挚友果腹三分,实令寡人振奋。” 友人道:“魏王乃一国之君,独缺厨师否?” 魏王曰:“王者,以制治国,方显国泰民安,若区区之事,即便劳师动众,岂不失信,乱制。” 友人道:“魏王依制而恤民,学妇道而掌勺,堪称绝世楷模。所幸魏王域地称王,吾等前来尚可食之三分。若魏王座拥天下,臣友求食,得之一分理应摇摇欲仙,得之七八分,岂不登高疾呼。”
此言既出,围剿之声不绝于耳,臣与友开始各执其见,唇齿相戈。有曰:睡前不易多食。有道:饱餐方可安眠。魏王侧听,乐乎其哉。舌战许久,魏王隐约之感,访友欲住月余,暗忖:若寡人日日设宴,天天相陪,岂不成了酒囊饭袋。心生一计,劝曰:“众人言之有理,然此理并非可辩之理,若尔等自觉理盛,寡人出一题,敢应否。” 友人道:“莫非魏王嫌吾等才艺无稽,欲试。” 魏王曰:“寡人选三臣,携三友,外出择贤妻良母,赢者赏银百两,输者,可选一日一餐面壁百日,也可耕耘劳作与庶民备尝之矣。意下如何?”
日后,七位扮相落泊择慌之人,进驻一大庄,村镇,找一破屋下榻,白天穿街走巷,乞讨三餐,入夜,论国,论事,论天下。虽是沦落之人,却不失君临天下之志。
寻访二十四日,臣报:东庄胡氏,上有四老,下有两双儿女,夫君谋事在外,家有薄地三亩,良田五亩,儿女帮其耕种、织布。虽言语时常失当,然可算无心之过。家境好似市井凡辈,此乃胡氏治家有方,荣登贤妻良母当之无愧。
友报:镇西,曲氏,家有窑工三十七人,儿女一双,三老尚健,一老卧榻,田地二十亩,鱼塘,酒窖若干。凡家中人等,穿着体面,饮食香气四溢。家境富足有余,时而接济乡里乡亲,素以平易近人,体面而市,雅语连珠。凡人见其,暗中赞誉,连同家奴背后津津乐道。吾等踏至,曲氏先命干活,后施恩,还留下一言,若吾等远途,可赠盘费。恭请魏王判令。
胡氏起早贪黑,忙于劳作,奉养九口,可称之家庭主妇。然常以恶语伤人,邻里不和,父母、公婆不悦,子女无学识。若推之,人生七情六欲,必要恶气独霸,朗朗乾坤成何体统。
臣听得有理,不语。
魏王曰:“曲氏治家有方,可称妇道。待人以理(礼),贤惠有余。接济乡里乡亲,其心向善。然终日打扮艳丽,勤劳不足。若荐之,唯恐男婚女嫁,不以人品而以利诱,不可取。”
友人道:“魏王只知其表,未知其实,可否查实再判。”
夜深人静,魏王一行潜行于桥栏边,借助月光,窥视河滩,见一妇人洗衣,挑水,淘米,足足两个时辰无歇息。魏王为之感动,屡次跃起,受友人劝阻。待东方露白,魏王再也按耐不住,现身前往。曲氏抬头眨见一干人等俯视,顿时面色羞红好比少女,擦去汗水,捋顺秀发,甜蜜微笑道:“奴婢失礼了!”言毕,挑起衣服回程。魏王等随,硬闯民宅,未进厨房,已闻汤粥、馒头之香味,查看四周,旁无一人,曲氏整衣一半,来到灶台,撤火,揭锅,动作凌厉之势,熟练程度,令一行人等肃然起敬,又见曲氏盛粥六十余碗,馒头摆放十余盘。对魏王一行道:“烦劳客官帮奴家衣裳晾了,便可用餐。” 话音未落,前去敲钟催人起床,去眷室梳洗更衣打扮。
友人捧银待归,魏王亲自恭送,曰:“挚友未及,寡人得讯贤士欲办学而缺资。赠与,恐众臣误解寡人之友皆为利往,心生一计,可令众臣感触而自羞,故以输赢而选才。一则:示训臣等天外有天,加倍勤学好为。二则:识得是非曲直,原以细察,令众臣得益匪浅。三则:尔等以人性、能力、智慧赢得自己理想,令寡人及众臣佩服。然执教与行事之策,截然不同,行事可立竿见影,即可判令,而行教得失可遥遥无期,只需学子一人得志后从恶,便可毁之千年辛勤耕耘。寡人临别一言:办学执教志在知识、智慧,传授与人,故为师乃庸,学者自然,万不可举学意而托大词。”
聆听君子一席话,贤士顿觉捧百银如同举五岳,感涕颇深,泣之而去。
老 农
2010.09.27